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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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人的時候是最尷尬的。
全身心投入熱身運動後, 燥熱感反而消失了。
趙景歌仍舊紅著臉，眼睛睜開了。
睜開眼睛後，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向別的地方, 不敢落在喬開霽身上。
“看不出來這小子這麽純情。”工作人員笑。
“這對也好甜啊, 哎，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站了。”
做了十分鐘熱身，李PD放過了他們。
“今天的游泳事關下一次約會，總是盲選也沒有意思。”
“今天你們七個人來一場游泳比賽, 前四自己挑選約會對象。”
童笙舉手：“如果挑選的對象也在前四呢？”
李PD一楞。
把這茬忘了。
“那就自動往後移，跳過被選的人。”
別南星笑了：“看來必須拿到第一才保險。”
樂逸舉手：“我們只有七個人, 這次也是要安排一個三人約會嗎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所有人看向了李PD，尤其是喬開霽、裴辭和趙景歌。
他們都有心理陰影了。
“這次不會，這次都是兩兩約會。”李PD回答。
“第八人要來了？”大家聽懂他的意思。
李PD笑笑。
“你們先拿個好名次，再擔心這些吧。”
節目組已經給泳池鋪設上了賽道，每個人站在自己的賽道前。
“規則不用我多說了, 距離是兩個來回。”李PD說。
喬開霽正好站在最中間，他旁邊一個是童笙，一個是裴辭。
大家熱身的時候嘻嘻哈哈, 被李PD擺了一道後，看不出半分嚴肅的樣子。
李PD說完名次決定選擇, 所有人的表情卻都認真起來。
尤其是裴辭、趙景歌和童笙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也難得嚴肅。
如果排名世界上最熱愛比賽，有一顆一定要分出高下的好勝心的認真國民，中國人必是頭一等。
就算是綜藝節目裏，為了有趣才鋪設的比賽, 國內的嘉賓的目標永遠是第一名。
什麽節目效果、綜藝職責, 在競賽名次面前不值一提。
尤其這次的比賽還有著另一層意思。
這事關大家的尊嚴。
在一檔相親綜藝裏讓大家比賽, 優勝者還能獲得優先擇偶權。
平日裏模糊的“強弱”概念被赤條條擺上臺面。
這就是自然界雄性們的戰爭。
所有人都摩拳擦掌，包括平日裏顯得很透明、不在修羅場漩渦中心的解雲軻和別南星。
他們都想拿第一。
樂逸看起來提前棄權了。
喬開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，可不知道為什麽，剛剛的熱身活動讓他心裏積了一團莫名其妙的火氣。
他找不到原因，急需找一個發洩口。
喬開霽瑉唇，表情沈了下來。
“我去，怎麽除了樂逸，其他人都是一副要生死決鬥的樣子？！”
“解雲軻和別南星也就算了，喬開霽看起來也好不服輸，他是有想要選擇的人了嗎？”
李PD看著大家的表情，他心中滿意。
這種時候，有火藥味才有意思。
“我來發號施令！”
所有人都做出了準備動作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開始！”
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……
落水聲接連四起。
樂逸站在最外側的賽道，李PD就在他邊上。
別人魚躍入泳池，造型優美，動作漂亮。
樂逸簡直哈士奇跳水，濺起一人高的水花，把李PD淋成了個落湯雞。
李PD差點沒在鏡頭前破口大罵。
喬開霽會游泳，每種泳姿都學過，不過因為身體原因，他游的不是很好。
在熱身運動前，他準備選擇體力消耗最低的仰泳，下水後，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已經想好的方案，改成了自由泳。
水中巨大的阻力讓他心頭的火慢慢熄滅，他看到了兩側的人。
裴辭選擇的也是自由泳。
他游的很猛，這樣的距離下，喬開霽能看到他臉上堅定的決心。
果然好勝心很強的嘛。喬開霽分神想。
童笙選擇的是仰泳，泳池來回距離不短，參賽選手中還有職業運動員，不敢小覷。
水中的童笙看起來有種特別的美感。
趙景歌也是自由泳，他現在游的最快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選擇的是仰泳。
喬開霽一開始還沖的挺猛，他的體力不好，後程斷崖式下跌。
裴辭和趙景歌已經到了對面返程回來，喬開霽咬咬牙跟了上來。
他游了一整個來回，耗費巨大體力後，他人忽然變得清醒了許多。
沈重的四肢已經不允許他繼續，心臟也是微微的發疼。
一個來回後，喬開霽放棄了。
攝影師在李PD的指揮下迅速把鏡頭對準喬開霽，成功拍攝了出浴美人圖。
他摘下泳帽、甩頭，發絲都像是在跳舞。
喬開霽沒有爬上來，他在泳池裏休息，看其他人的情況。
“樂逸還沒有放棄。”他的語氣裏帶著驚詫。
雖然沒有放棄，但樂逸現在才游到對面。
他是這裏唯一選擇狗爬式的人。
他猛的從泳池裏鉆出腦袋，半死不活地靠在墻壁上。
喬開霽想去接應他，目光卻被其他人吸引走了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很安穩，他們比賽前想證明自己，比賽中又被巨大的體力和實力差距擊潰，現在游的很平和。
他們的目標就是完成兩個來回。
要是這也做不到，那就太丟人了。
他們好歹也是攻組的。
不如職業運動員就算了，不如一個天天待在辦公室的總裁，甚至還不如受組的藝術生算是怎麽回事？
裴辭和趙景歌在角力。
他們兩個游得最快。
趙景歌油都快情有可原，裴辭居然當真追上了他。
他們兩個已經快又到對面了，成功超越狗爬式樂逸一個來回。
先碰壁的是趙景歌。
他反身回來的時候改變了游泳姿勢。
他選擇了仰泳。
接下來是裴辭。
“他肯定會改變姿勢吧，不然太累，堅持不住。”李PD在一旁說道。
喬開霽心裏面有個聲音否定了李PD的說法。
碰壁了！
裴辭反身游了回來。
他從水下破出水面。
“還是自由泳！”有個攝影師忍不住說出了口。
他們不是專業運動員，也不是游著玩玩。
從開始就竭盡了全力，現在肯定已經很累了。
看解雲軻和別南星就知道了，他們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，隨時都有可能停下來。
就連籃球運動員的趙景歌在最後一程中都選擇了仰泳，裴辭居然還是堅持自由泳。
草——！！！
男人的尊嚴！
樂逸張大嘴巴，光想想他就覺得累的不行了。
真要這麽拼嗎？
明天這兩個人還能從床上爬起來嗎？
趙景歌也沒有料到裴辭做的這麽狠。
他今天的確沖的猛了，按照他的體力游完這兩個來回不算什麽。
現在改成仰泳後，他更輕松了一點。
他聽到了來自李PD和樂逸的尖叫。
他聽的其實不算明顯。
幾個破碎的單詞進入他的耳朵，餘光他能看到朝著他奮起直追的裴辭。
他驚駭。
裴辭居然還是選擇自由泳。
他還游得動嗎？
趙景歌的心亂了。
心亂了，節奏也亂了。
裴辭真的追了上來。
站在岸上的人和水裏的喬開霽、樂逸，大氣不敢出。
這明明只是一場業餘游泳競賽，卻被他們游出了世界大賽的氣勢。
李PD是這裏最清醒的，他火速指揮一個看呆了的攝影師把鏡頭對準喬開霽。
他心中澎湃。
喬開霽攥緊了拳頭。
時間忽然慢了下來。
大家眼睜睜地看著裴辭追了上來，他和趙景歌幾乎就在同一個身位上。
居然真的追上來了！
趙景歌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，他也沒想到裴辭能做到這個地步。
要觸壁了！
觸壁了！
是趙景歌？
還是裴辭？
他們兩個人從水下鉆出。
“結果怎樣？”兩個人喘著粗氣，破出水面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。
“太近了，現在我們看回放。”李PD也沒料到他們兩個能拼到這個程度。
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兩個身上，泳池裏還有三個人還在游，大家都顧不上了。
喬開霽看著旁邊的裴辭，他從裴辭折返回來開始，目光就不能從他身上挪開。
他聽到了自己像打鼓一般的心跳。
“贏的人是趙景歌，就差了半秒。”李PD發布結果。
這個結果在所有人意料之中。
或者說這個結果才是正常的。
趙景歌是職業運動選手哎！
想不到他會輸的理由。
應該說他現在被裴辭追的差點輸了才是驚悚。
大家都快緊張的呼吸不上來了。
趙景歌聽到激動的拍打水面，他放聲高喊：“我選喬開霽！”
他早就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。
裴辭準備爬上岸。
喬開霽腦子裏空白一片，他的視野裏，裴辭臉色略顯疲態，趙景歌振臂高呼，形成強烈的反差。
他忽然感到一絲煩躁，又找不到煩躁的來源。
“我靠——！！！童笙，你別游了，快住手！！！”樂逸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朵。
他聽起來很激動。
大家這才把目光投給了還在比賽中的童笙。
樂逸喊的時候，童笙也來到了終點，碰壁了。
他居然真的贏過了別南星和解雲軻！
受組之光！
童哥牛逼！
大家震驚。
但樂逸還在焦灼地大喊：“喬開霽你快看看他的腳，他指甲掉了！”
喬開霽一把掰過樂逸，果然樂逸的腳上溢出點點紅色。
他大腳趾的指甲掉了。
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累的，童笙現在臉色煞白。
李PD都被嚇到了。
“快帶他起來，去醫院！”
喬開霽距離他最近，也休息了一會兒，他上前攙扶童笙，童笙咬緊牙關一聲不吭。
他趕緊帶著童笙從泳池裏出來。
大家目光落在童笙的右腳大腳趾上，又不忍地別開了目光。
這不得疼死？
他們都無法理解和想象童笙是怎麽堅持游完這最後一程的。
李PD也顧不上節目了，趕緊指揮人帶童笙去醫院。
樂逸從泳池裏爬了出來。
他和喬開霽一起帶著樂逸回更衣室，把衣服換了。
“我的哥，我的哥，你真是我的哥，你知道我看到我旁邊賽道裏有一個指甲蓋，帶著血在那裏漂浮的時候，我是什麽樣的心情嗎？”
“太恐怖，太驚悚了，我的哥！”樂逸旭絮叨叨。
他現在驚魂未定。
差點以為要上演什麽泳池恐怖片了，當時他都做好了有個水鬼從水底冒出的心理準備。
他是被嚇得最嚴重的那個，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看童笙的腳趾。
“要不要先用紗布什麽包一下？”喬開霽看著皺眉。
他正說著的時候，外面傳來敲門聲。
工作人員送來了醫藥箱。
喬開霽讓童笙坐在椅子上。
“會有點疼，你忍一忍。”喬開霽說。
“沒事。”
樂逸深吸一口氣，到底還是沒敢湊過來看。
喬開霽先用酒精給他消毒。
童笙疼的身體都在戰栗，硬是沒發出一聲悶哼。
樂逸在一邊哆嗦，他不敢想象那個痛覺。
喬開霽再給他小心翼翼地纏繞上紗布。
他做完這些事後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。
他現在才感受到遲來已久的驚懼和疲憊。
“我陪童笙去醫院，你去不去？”喬開霽問樂逸。
“我去，我當然去。”樂逸害怕歸害怕，陪肯定是要陪童笙的。
他們兩個架著童笙進了節目組的車。
最近的醫院距離這裏開車20分鐘。
節目組還算有點良心，鏡頭只放在車裏，到了醫院就沒有再跟著他們拍了。
等事情全部解決，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。
他們三個坐在醫院的走廊裏。
樂逸精神虛脫。
“還好沒什麽大問題，只要好好修養就好了，你最近可別再整什麽傷害你腳趾的劇烈運動了。”樂逸心有餘悸。
“醫生說指甲一兩個星期就能長出來，但是要完全恢覆需要三個月時間，你不能再這麽拼命了。”喬開霽說。
童笙從剛剛開始除了回答醫生的話以外都沒說話。
他聽到兩個室友這麽說，靠在走廊的椅子上。
他顯示出了疲態。
“我輸了。”
“哈？”樂逸沒聽懂他在說什麽。
“我比賽輸了。”他重覆一遍。
樂逸：“……”媽的，神經病！
“現在是比賽的事情嗎？比賽根本不重要！你的健康比比賽重要多了。”喬開霽忍不住帶上點火氣。
“比賽重要的，比賽第一名才能選擇約會對象。”童笙擡起頭看喬開霽。
“約會對象也沒有你的健康重要啊。”喬開霽壓下火氣，耐著性子說道。
他還以為童笙已經放棄別南星了。
現在看起來他好像還沒有放棄，甚至為了能夠奪得和別南星約會的權利，不惜拼掉了自己一個大腳趾的指甲。
“有必要……嗎？”更何況趙景歌和裴辭又不會選擇別南星。
童笙只要贏過別南星就好了。
“有必要。”童笙說。
“現在趙景歌把你選走了，你看，我只能拿到第一，我才能選擇你作為約會對象。”
“我的競爭對手太多了。”童笙說。
樂逸低下頭，假裝自己不在這裏。
他跟上來幹嘛呢？
他這個愚蠢的家夥。
李PD會不會氣死？
他夢寐以求的場景和對話在他完全觸及不到的地方發生了。
最後他們三個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節目組的車裏，又是怎麽回去的。
別墅裏，大家都很擔心童笙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也蠻倒黴的。
他們今天為了證明自己，一直都沒有放棄，還想和對方比拼個高下。
結果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趙景歌、裴辭和童笙吸引走了。
他們兩個游到最後一半的時候，都不知道該不該堅持游完了。
還是李PD提醒他們讓他們兩個堅持游完全程。
後面那半程，他們倆草草地游完，都沒有心情去確認誰才是最後一個。
大家看到童笙他們回來了，松了口氣。
“沒什麽問題吧？”別南星走上前關心。
他走到童笙面前，發現童笙慘白著一張臉。
這是正常的。
喬開霽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表情出神。
樂逸一臉累了。
“今天出了這樣的意外，大家先休息吧，午餐就由我們工作人員來做了。”
“還有我多說一句。”
“就算談戀愛也得健康的去談，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和身體健康開玩笑，我們大家都要嚇死了！”李PD說。
“對不起。”童笙低頭道歉。
“哎，我們也有錯，應該找個急救人員的。”李PD嘆了口氣。
室內游個泳都能出事。
趙景歌和裴辭站在不遠處。
趙景歌走過來。
“我背你上樓。”他對童笙說。
他知道童笙這麽拼的理由是什麽，作為情敵，他也很佩服童笙能做到這個份上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上去就可以。”童笙拒絕。
喬開霽以前不懂，頂多在心裏感慨一聲，童笙的性格還是這麽倔強。
現在他懂了。
童笙和趙景歌是情敵。
偏偏他們喜歡的對象都是自己。
他站在這裏有點尷尬。
“我們來吧，我們帶童笙上去。”別南星過來，他手裏抓著解雲軻的袖管。
解雲軻剛想質問他，你自己想搭把手就算了，抓他幹嘛？
還好他不是笨的無可救藥。
他感知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。
於是解雲軻老老實實被別南星抓著去幫童笙。
童笙嘆了口氣。
“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能走。掉了個指甲蓋而已，又不是骨折，也不是殘廢了。”
“麻煩你們了。”他嘴上這麽說著，人還是往前走了兩步，讓別南星和解雲軻攙扶著他。
樂逸在想自己要不要走。
喬開霽看著趙景歌和裴辭。
“你……你們也好好休息，游泳很累的。”他說的蒼白。
“我們也上去休息了，今天要累死我了。”樂逸一把抓過喬開霽帶他上樓。
啊啊啊啊啊，這個氛圍太尷尬了！
回到樓上，別南星和解雲軻從他們房間出來。
樂逸還沒踏進房間，就已經感覺到了疲憊。
節目組這個傻缺。
安排這樣的房間分配的時候，就沒有想到過這麽一天嗎？
喬開霽率先走了進去。
他和童笙對視一眼。
童笙忽然笑了：“我說的太突然了，你會不會壓力太大？”
“有點。”喬開霽回答得很誠實。
正在看屏幕的工作人員們一怔。
……不會吧？他們是不是把這個節目的爆點留在了醫院裏？
要氣吐血了。
早知道就不要臉地進去跟拍了。
他們錯過了那一幕，只能拍現在他們的談話。
樂逸只好在縮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。
他這是造什麽孽了？
“抱歉，本來想贏了選擇你然後再跟你說的。”童笙說。
“我還幻想了一個很帥的場面，可惜沒做到。”他說著笑了起來。
“但我不能再等了，你知道吧，再等我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。”童笙說。
他說的很坦蕩，這就是他心裏的想法。
他想給喬開霽一個印象深刻、場景華麗的告白，可惜他能力不足，做不到。
“已經很厲害了，非常厲害。”喬開霽認真地看著童笙的臉。
他強調。
“不過這種可怕的場面還是不要有了。”他忽然洩力。
“好，以後都不會有了，我也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指甲蓋。”童笙回答。
他們兩個說完不說話了，坐在床邊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看到這一切的工作人員抱頭。
“以後我再也不要來戀愛綜藝了，這怎麽能看的這麽揪心啊？”
“雖然早就知道童笙喜歡喬開霽，但也就覺得童笙挺可愛的，我從來都不覺得他會有什麽勝算。”
工作人員們討論。
從大家都知道童笙對喬開霽有意思，結果最後節目組選擇童笙和解雲軻捆綁就可以看得出來，他們不僅是不看好童笙，簡直是沒有正眼對待童笙的感情。
今天童笙很努力了，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，完全拼不過裴辭和趙景歌。
他大拇指指甲掉了，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或者故意忽略了這點，還想贏得比賽，讓大家意識到。
他是真的喜歡喬開霽，也是真的想贏。
他比所有人都想象的倔強和堅強。
“我們都這麽糾結了，喬開霽會怎麽想？”
大家把目光投向喬開霽。
喬開霽躺在床上看天花板，呈現放空狀態。
喬開霽現在大腦都是空白的。
他伸出手捂住臉。
他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。
“喬開霽在嗎？出來和我聊聊吧。”李PD敲門。
喬開霽走了出去。
他們進了一間空房間。
“你知道童笙喜歡你了？”李PD問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說。
他猛的反應過來，苦笑：“你們早就知道了。”
“那肯定，我們是上帝視角。”
喬開霽按太陽穴。
“別想太多了，跟著你自己的心就好了，去找一個你喜歡的。”
“我們節目嘉賓都這麽優秀，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嗎？”李PD調侃。
喬開霽又是苦笑。
他以為一個趙景歌已經是意外了，現在又多了個童笙。
“你既然是上帝視角，那你知道我喜歡誰嗎？”喬開霽問李PD。
李PD笑了：“我是上帝視角不錯，前提是你自己知道自己喜歡誰，我才會知道。”
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對誰有好感嗎？”
喬開霽不說話了。
他……對誰有好感嗎？
李PD偷偷呼出一口氣。
喬開霽這問題問的把他嚇了一跳。
喬開霽的直覺果然很靈光。
這直覺應該是很好用的。
偏偏對上了他從小長到大的竹馬。
這就失靈了。
從節目的角度來說，這次趙景歌贏了對他們好處很多。
不然裴辭贏了很有可能喬開霽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心意。
節目就沒戲唱了。
然而生而為人，明明知道喬開霽的迷茫和裴辭的想法，他這樣做是不是太壞了。
哎呀，這也不能怪他吧。
他已經盡力給出提示了。
裴辭和喬開霽自己加油吧！
大家吃了節目組做的午飯。
出現意外，大家也沒心情繼續拍攝節目了。
李PD給他們放半天假，讓他們自己去好好休息。
“盡管童笙受傷了，比賽結果已經出了吧。”別南星問。
李PD想起來了。
忘了這茬。
“對，這次第一名是趙景歌，第二名是裴辭，第三名是童笙，第四名是別南星，第五名是解雲軻，第六名勉強算喬開霽，樂逸最後一名。”
喬開霽和樂逸都沒有游完兩個來回。
喬開霽游的多點，就算他贏了。
樂逸淡定。
解雲軻臉上的表情有點難受。
他在這個節目裏很邊緣，算是存在感最低的人。
他本想通過這次游泳比賽證明一下自己，沒想到他還是最後一名，只比兩個棄權的選手好一點。
別南星松了口氣。
他的目標是第三。
這次童笙游的太拼了，都拼掉了一個指甲蓋，他輸了倒也不丟人。
“約會後續安排，你們不用現在急著選人，要到下周再說。”李PD說。
“看來我們組第四人馬上要來了。”樂逸聽出來了。
“你就是聰明，什麽也逃不過你的法眼。”李PD也不瞞著。
他預告有段時間了。
吃完午餐，李PD讓他們好好去睡個午覺，今天大家都太累了。
下午一點，李PD輕輕扣了三下攻組的房門。
“我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進來吧，我們都醒著。”別南星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。
李PD走了進來。
“你們準備一下，下午帶你們去個地方。”李PD關上門。
他生怕受組聽到這裏動靜。
“小天使組第四人要來了？”別南星反應過來。
“哎呀，和你們說話真是沒意思，你們什麽都知道。”
“你們去吧，我不去了。”裴辭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。
“我也不去了！”趙景歌立刻跟著說。
趙景歌生怕自己的真心落後一步。
“這由不得你們，是一定要去的。”李PD說。
“這才幾天，說不定這個人才是你們的夢中情人，凡事都要試試看的。”李PD又說。
“你想要把這池水攪混的模樣太明顯了。”別南星也不在意鏡頭。
這段大概率不會播出。
李PD點頭，他不否定：“你們知道就好。”
“好了，去肯定是要去的，不然我們拍什麽？好歹也是個綜藝節目，大佬們給個面子吧。”
“聲音小點，別讓受組的聽到了。”他說。
別南星最先站起來：“根據以往節目的經驗，吃個飯而已，又不是真的出軌了。”
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，表情正對著趙景歌。
趙景歌臉上一紅，嘟囔一聲：“那肯定。”
“就當出去散散心好了，今天童笙真是把人嚇了一跳。”
“你們有人不去的話，第四個人得多尷尬。”別南星不愧是別南星，說話很圓滑。
解雲軻站了起來。
他現在終於感知到焦慮了。
他上節目前，對於一定要在節目裏找一個戀人這件事，並沒有什麽執著的地方。
現在一周多的時間過去了，他的心動短信仍舊掛0。
今天又輸掉了比賽。
是個人都會有自尊心的。
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趙景歌死死地盯著裴辭。
裴辭沒有睡，他坐在椅子上。
他站起來。
趙景歌松了口氣，也站了起來。
“你總是看著裴辭，小心有觀眾磕你們倆cp。”別南星笑。
趙景歌露出了看到怪物一樣的表情。
“你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！”
光是用聽的，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別南星最好知道他腦子裏都是裝的什麽！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別南星放聲大笑起來。
裴辭現在心情意外的平和。
他本來想著拿第一，拿下第一就選喬開霽，再挑機會表白。
他追上趙景歌的時候，自己也感到驚詫。
他要贏趙景歌了？
可惜還是輸了。
不意外，甚至他差點贏了，都是超常超常發揮。
他跟李PD說不去，真的不是因為犟嘴和發洩不滿。
他的肌肉酸疼，明天恐怕從床上爬起來都難。
裴辭現在心情並不沮喪。
趙景歌的挑釁、童笙的奮發，讓他原來混亂的心情變得明朗起來。
他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童笙讓他收起了自己作為竹馬這一優勢而輕視別人的高傲。
愛情不分先來後到。
喜歡的心都是熱烈的。
他們本來就是公平的情敵、對手。
他現在反而是最冷靜的時候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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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身心投入熱身運動後, 燥熱感反而消失了。
趙景歌仍舊紅著臉，眼睛睜開了。
睜開眼睛後，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向別的地方, 不敢落在喬開霽身上。
“看不出來這小子這麽純情。”工作人員笑。
“這對也好甜啊, 哎，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站了。”
做了十分鐘熱身，李PD放過了他們。
“今天的游泳事關下一次約會，總是盲選也沒有意思。”
“今天你們七個人來一場游泳比賽, 前四自己挑選約會對象。”
童笙舉手：“如果挑選的對象也在前四呢？”
李PD一楞。
把這茬忘了。
“那就自動往後移，跳過被選的人。”
別南星笑了：“看來必須拿到第一才保險。”
樂逸舉手：“我們只有七個人, 這次也是要安排一個三人約會嗎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所有人看向了李PD，尤其是喬開霽、裴辭和趙景歌。
他們都有心理陰影了。
“這次不會，這次都是兩兩約會。”李PD回答。
“第八人要來了？”大家聽懂他的意思。
李PD笑笑。
“你們先拿個好名次，再擔心這些吧。”
節目組已經給泳池鋪設上了賽道，每個人站在自己的賽道前。
“規則不用我多說了, 距離是兩個來回。”李PD說。
喬開霽正好站在最中間，他旁邊一個是童笙，一個是裴辭。
大家熱身的時候嘻嘻哈哈, 被李PD擺了一道後，看不出半分嚴肅的樣子。
李PD說完名次決定選擇, 所有人的表情卻都認真起來。
尤其是裴辭、趙景歌和童笙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也難得嚴肅。
如果排名世界上最熱愛比賽，有一顆一定要分出高下的好勝心的認真國民，中國人必是頭一等。
就算是綜藝節目裏，為了有趣才鋪設的比賽, 國內的嘉賓的目標永遠是第一名。
什麽節目效果、綜藝職責, 在競賽名次面前不值一提。
尤其這次的比賽還有著另一層意思。
這事關大家的尊嚴。
在一檔相親綜藝裏讓大家比賽, 優勝者還能獲得優先擇偶權。
平日裏模糊的“強弱”概念被赤條條擺上臺面。
這就是自然界雄性們的戰爭。
所有人都摩拳擦掌，包括平日裏顯得很透明、不在修羅場漩渦中心的解雲軻和別南星。
他們都想拿第一。
樂逸看起來提前棄權了。
喬開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，可不知道為什麽，剛剛的熱身活動讓他心裏積了一團莫名其妙的火氣。
他找不到原因，急需找一個發洩口。
喬開霽瑉唇，表情沈了下來。
“我去，怎麽除了樂逸，其他人都是一副要生死決鬥的樣子？！”
“解雲軻和別南星也就算了，喬開霽看起來也好不服輸，他是有想要選擇的人了嗎？”
李PD看著大家的表情，他心中滿意。
這種時候，有火藥味才有意思。
“我來發號施令！”
所有人都做出了準備動作。
“三、二、一——開始！”
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……
落水聲接連四起。
樂逸站在最外側的賽道，李PD就在他邊上。
別人魚躍入泳池，造型優美，動作漂亮。
樂逸簡直哈士奇跳水，濺起一人高的水花，把李PD淋成了個落湯雞。
李PD差點沒在鏡頭前破口大罵。
喬開霽會游泳，每種泳姿都學過，不過因為身體原因，他游的不是很好。
在熱身運動前，他準備選擇體力消耗最低的仰泳，下水後，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已經想好的方案，改成了自由泳。
水中巨大的阻力讓他心頭的火慢慢熄滅，他看到了兩側的人。
裴辭選擇的也是自由泳。
他游的很猛，這樣的距離下，喬開霽能看到他臉上堅定的決心。
果然好勝心很強的嘛。喬開霽分神想。
童笙選擇的是仰泳，泳池來回距離不短，參賽選手中還有職業運動員，不敢小覷。
水中的童笙看起來有種特別的美感。
趙景歌也是自由泳，他現在游的最快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選擇的是仰泳。
喬開霽一開始還沖的挺猛，他的體力不好，後程斷崖式下跌。
裴辭和趙景歌已經到了對面返程回來，喬開霽咬咬牙跟了上來。
他游了一整個來回，耗費巨大體力後，他人忽然變得清醒了許多。
沈重的四肢已經不允許他繼續，心臟也是微微的發疼。
一個來回後，喬開霽放棄了。
攝影師在李PD的指揮下迅速把鏡頭對準喬開霽，成功拍攝了出浴美人圖。
他摘下泳帽、甩頭，發絲都像是在跳舞。
喬開霽沒有爬上來，他在泳池裏休息，看其他人的情況。
“樂逸還沒有放棄。”他的語氣裏帶著驚詫。
雖然沒有放棄，但樂逸現在才游到對面。
他是這裏唯一選擇狗爬式的人。
他猛的從泳池裏鉆出腦袋，半死不活地靠在墻壁上。
喬開霽想去接應他，目光卻被其他人吸引走了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很安穩，他們比賽前想證明自己，比賽中又被巨大的體力和實力差距擊潰，現在游的很平和。
他們的目標就是完成兩個來回。
要是這也做不到，那就太丟人了。
他們好歹也是攻組的。
不如職業運動員就算了，不如一個天天待在辦公室的總裁，甚至還不如受組的藝術生算是怎麽回事？
裴辭和趙景歌在角力。
他們兩個游得最快。
趙景歌油都快情有可原，裴辭居然當真追上了他。
他們兩個已經快又到對面了，成功超越狗爬式樂逸一個來回。
先碰壁的是趙景歌。
他反身回來的時候改變了游泳姿勢。
他選擇了仰泳。
接下來是裴辭。
“他肯定會改變姿勢吧，不然太累，堅持不住。”李PD在一旁說道。
喬開霽心裏面有個聲音否定了李PD的說法。
碰壁了！
裴辭反身游了回來。
他從水下破出水面。
“還是自由泳！”有個攝影師忍不住說出了口。
他們不是專業運動員，也不是游著玩玩。
從開始就竭盡了全力，現在肯定已經很累了。
看解雲軻和別南星就知道了，他們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，隨時都有可能停下來。
就連籃球運動員的趙景歌在最後一程中都選擇了仰泳，裴辭居然還是堅持自由泳。
草——！！！
男人的尊嚴！
樂逸張大嘴巴，光想想他就覺得累的不行了。
真要這麽拼嗎？
明天這兩個人還能從床上爬起來嗎？
趙景歌也沒有料到裴辭做的這麽狠。
他今天的確沖的猛了，按照他的體力游完這兩個來回不算什麽。
現在改成仰泳後，他更輕松了一點。
他聽到了來自李PD和樂逸的尖叫。
他聽的其實不算明顯。
幾個破碎的單詞進入他的耳朵，餘光他能看到朝著他奮起直追的裴辭。
他驚駭。
裴辭居然還是選擇自由泳。
他還游得動嗎？
趙景歌的心亂了。
心亂了，節奏也亂了。
裴辭真的追了上來。
站在岸上的人和水裏的喬開霽、樂逸，大氣不敢出。
這明明只是一場業餘游泳競賽，卻被他們游出了世界大賽的氣勢。
李PD是這裏最清醒的，他火速指揮一個看呆了的攝影師把鏡頭對準喬開霽。
他心中澎湃。
喬開霽攥緊了拳頭。
時間忽然慢了下來。
大家眼睜睜地看著裴辭追了上來，他和趙景歌幾乎就在同一個身位上。
居然真的追上來了！
趙景歌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，他也沒想到裴辭能做到這個地步。
要觸壁了！
觸壁了！
是趙景歌？
還是裴辭？
他們兩個人從水下鉆出。
“結果怎樣？”兩個人喘著粗氣，破出水面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。
“太近了，現在我們看回放。”李PD也沒料到他們兩個能拼到這個程度。
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兩個身上，泳池裏還有三個人還在游，大家都顧不上了。
喬開霽看著旁邊的裴辭，他從裴辭折返回來開始，目光就不能從他身上挪開。
他聽到了自己像打鼓一般的心跳。
“贏的人是趙景歌，就差了半秒。”李PD發布結果。
這個結果在所有人意料之中。
或者說這個結果才是正常的。
趙景歌是職業運動選手哎！
想不到他會輸的理由。
應該說他現在被裴辭追的差點輸了才是驚悚。
大家都快緊張的呼吸不上來了。
趙景歌聽到激動的拍打水面，他放聲高喊：“我選喬開霽！”
他早就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。
裴辭準備爬上岸。
喬開霽腦子裏空白一片，他的視野裏，裴辭臉色略顯疲態，趙景歌振臂高呼，形成強烈的反差。
他忽然感到一絲煩躁，又找不到煩躁的來源。
“我靠——！！！童笙，你別游了，快住手！！！”樂逸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朵。
他聽起來很激動。
大家這才把目光投給了還在比賽中的童笙。
樂逸喊的時候，童笙也來到了終點，碰壁了。
他居然真的贏過了別南星和解雲軻！
受組之光！
童哥牛逼！
大家震驚。
但樂逸還在焦灼地大喊：“喬開霽你快看看他的腳，他指甲掉了！”
喬開霽一把掰過樂逸，果然樂逸的腳上溢出點點紅色。
他大腳趾的指甲掉了。
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累的，童笙現在臉色煞白。
李PD都被嚇到了。
“快帶他起來，去醫院！”
喬開霽距離他最近，也休息了一會兒，他上前攙扶童笙，童笙咬緊牙關一聲不吭。
他趕緊帶著童笙從泳池裏出來。
大家目光落在童笙的右腳大腳趾上，又不忍地別開了目光。
這不得疼死？
他們都無法理解和想象童笙是怎麽堅持游完這最後一程的。
李PD也顧不上節目了，趕緊指揮人帶童笙去醫院。
樂逸從泳池裏爬了出來。
他和喬開霽一起帶著樂逸回更衣室，把衣服換了。
“我的哥，我的哥，你真是我的哥，你知道我看到我旁邊賽道裏有一個指甲蓋，帶著血在那裏漂浮的時候，我是什麽樣的心情嗎？”
“太恐怖，太驚悚了，我的哥！”樂逸旭絮叨叨。
他現在驚魂未定。
差點以為要上演什麽泳池恐怖片了，當時他都做好了有個水鬼從水底冒出的心理準備。
他是被嚇得最嚴重的那個，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看童笙的腳趾。
“要不要先用紗布什麽包一下？”喬開霽看著皺眉。
他正說著的時候，外面傳來敲門聲。
工作人員送來了醫藥箱。
喬開霽讓童笙坐在椅子上。
“會有點疼，你忍一忍。”喬開霽說。
“沒事。”
樂逸深吸一口氣，到底還是沒敢湊過來看。
喬開霽先用酒精給他消毒。
童笙疼的身體都在戰栗，硬是沒發出一聲悶哼。
樂逸在一邊哆嗦，他不敢想象那個痛覺。
喬開霽再給他小心翼翼地纏繞上紗布。
他做完這些事後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。
他現在才感受到遲來已久的驚懼和疲憊。
“我陪童笙去醫院，你去不去？”喬開霽問樂逸。
“我去，我當然去。”樂逸害怕歸害怕，陪肯定是要陪童笙的。
他們兩個架著童笙進了節目組的車。
最近的醫院距離這裏開車20分鐘。
節目組還算有點良心，鏡頭只放在車裏，到了醫院就沒有再跟著他們拍了。
等事情全部解決，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。
他們三個坐在醫院的走廊裏。
樂逸精神虛脫。
“還好沒什麽大問題，只要好好修養就好了，你最近可別再整什麽傷害你腳趾的劇烈運動了。”樂逸心有餘悸。
“醫生說指甲一兩個星期就能長出來，但是要完全恢覆需要三個月時間，你不能再這麽拼命了。”喬開霽說。
童笙從剛剛開始除了回答醫生的話以外都沒說話。
他聽到兩個室友這麽說，靠在走廊的椅子上。
他顯示出了疲態。
“我輸了。”
“哈？”樂逸沒聽懂他在說什麽。
“我比賽輸了。”他重覆一遍。
樂逸：“……”媽的，神經病！
“現在是比賽的事情嗎？比賽根本不重要！你的健康比比賽重要多了。”喬開霽忍不住帶上點火氣。
“比賽重要的，比賽第一名才能選擇約會對象。”童笙擡起頭看喬開霽。
“約會對象也沒有你的健康重要啊。”喬開霽壓下火氣，耐著性子說道。
他還以為童笙已經放棄別南星了。
現在看起來他好像還沒有放棄，甚至為了能夠奪得和別南星約會的權利，不惜拼掉了自己一個大腳趾的指甲。
“有必要……嗎？”更何況趙景歌和裴辭又不會選擇別南星。
童笙只要贏過別南星就好了。
“有必要。”童笙說。
“現在趙景歌把你選走了，你看，我只能拿到第一，我才能選擇你作為約會對象。”
“我的競爭對手太多了。”童笙說。
樂逸低下頭，假裝自己不在這裏。
他跟上來幹嘛呢？
他這個愚蠢的家夥。
李PD會不會氣死？
他夢寐以求的場景和對話在他完全觸及不到的地方發生了。
最後他們三個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節目組的車裏，又是怎麽回去的。
別墅裏，大家都很擔心童笙。
解雲軻和別南星也蠻倒黴的。
他們今天為了證明自己，一直都沒有放棄，還想和對方比拼個高下。
結果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趙景歌、裴辭和童笙吸引走了。
他們兩個游到最後一半的時候，都不知道該不該堅持游完了。
還是李PD提醒他們讓他們兩個堅持游完全程。
後面那半程，他們倆草草地游完，都沒有心情去確認誰才是最後一個。
大家看到童笙他們回來了，松了口氣。
“沒什麽問題吧？”別南星走上前關心。
他走到童笙面前，發現童笙慘白著一張臉。
這是正常的。
喬開霽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表情出神。
樂逸一臉累了。
“今天出了這樣的意外，大家先休息吧，午餐就由我們工作人員來做了。”
“還有我多說一句。”
“就算談戀愛也得健康的去談，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和身體健康開玩笑，我們大家都要嚇死了！”李PD說。
“對不起。”童笙低頭道歉。
“哎，我們也有錯，應該找個急救人員的。”李PD嘆了口氣。
室內游個泳都能出事。
趙景歌和裴辭站在不遠處。
趙景歌走過來。
“我背你上樓。”他對童笙說。
他知道童笙這麽拼的理由是什麽，作為情敵，他也很佩服童笙能做到這個份上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上去就可以。”童笙拒絕。
喬開霽以前不懂，頂多在心裏感慨一聲，童笙的性格還是這麽倔強。
現在他懂了。
童笙和趙景歌是情敵。
偏偏他們喜歡的對象都是自己。
他站在這裏有點尷尬。
“我們來吧，我們帶童笙上去。”別南星過來，他手裏抓著解雲軻的袖管。
解雲軻剛想質問他，你自己想搭把手就算了，抓他幹嘛？
還好他不是笨的無可救藥。
他感知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。
於是解雲軻老老實實被別南星抓著去幫童笙。
童笙嘆了口氣。
“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能走。掉了個指甲蓋而已，又不是骨折，也不是殘廢了。”
“麻煩你們了。”他嘴上這麽說著，人還是往前走了兩步，讓別南星和解雲軻攙扶著他。
樂逸在想自己要不要走。
喬開霽看著趙景歌和裴辭。
“你……你們也好好休息，游泳很累的。”他說的蒼白。
“我們也上去休息了，今天要累死我了。”樂逸一把抓過喬開霽帶他上樓。
啊啊啊啊啊，這個氛圍太尷尬了！
回到樓上，別南星和解雲軻從他們房間出來。
樂逸還沒踏進房間，就已經感覺到了疲憊。
節目組這個傻缺。
安排這樣的房間分配的時候，就沒有想到過這麽一天嗎？
喬開霽率先走了進去。
他和童笙對視一眼。
童笙忽然笑了：“我說的太突然了，你會不會壓力太大？”
“有點。”喬開霽回答得很誠實。
正在看屏幕的工作人員們一怔。
……不會吧？他們是不是把這個節目的爆點留在了醫院裏？
要氣吐血了。
早知道就不要臉地進去跟拍了。
他們錯過了那一幕，只能拍現在他們的談話。
樂逸只好在縮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。
他這是造什麽孽了？
“抱歉，本來想贏了選擇你然後再跟你說的。”童笙說。
“我還幻想了一個很帥的場面，可惜沒做到。”他說著笑了起來。
“但我不能再等了，你知道吧，再等我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。”童笙說。
他說的很坦蕩，這就是他心裏的想法。
他想給喬開霽一個印象深刻、場景華麗的告白，可惜他能力不足，做不到。
“已經很厲害了，非常厲害。”喬開霽認真地看著童笙的臉。
他強調。
“不過這種可怕的場面還是不要有了。”他忽然洩力。
“好，以後都不會有了，我也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指甲蓋。”童笙回答。
他們兩個說完不說話了，坐在床邊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看到這一切的工作人員抱頭。
“以後我再也不要來戀愛綜藝了，這怎麽能看的這麽揪心啊？”
“雖然早就知道童笙喜歡喬開霽，但也就覺得童笙挺可愛的，我從來都不覺得他會有什麽勝算。”
工作人員們討論。
從大家都知道童笙對喬開霽有意思，結果最後節目組選擇童笙和解雲軻捆綁就可以看得出來，他們不僅是不看好童笙，簡直是沒有正眼對待童笙的感情。
今天童笙很努力了，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，完全拼不過裴辭和趙景歌。
他大拇指指甲掉了，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或者故意忽略了這點，還想贏得比賽，讓大家意識到。
他是真的喜歡喬開霽，也是真的想贏。
他比所有人都想象的倔強和堅強。
“我們都這麽糾結了，喬開霽會怎麽想？”
大家把目光投向喬開霽。
喬開霽躺在床上看天花板，呈現放空狀態。
喬開霽現在大腦都是空白的。
他伸出手捂住臉。
他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。
“喬開霽在嗎？出來和我聊聊吧。”李PD敲門。
喬開霽走了出去。
他們進了一間空房間。
“你知道童笙喜歡你了？”李PD問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說。
他猛的反應過來，苦笑：“你們早就知道了。”
“那肯定，我們是上帝視角。”
喬開霽按太陽穴。
“別想太多了，跟著你自己的心就好了，去找一個你喜歡的。”
“我們節目嘉賓都這麽優秀，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嗎？”李PD調侃。
喬開霽又是苦笑。
他以為一個趙景歌已經是意外了，現在又多了個童笙。
“你既然是上帝視角，那你知道我喜歡誰嗎？”喬開霽問李PD。
李PD笑了：“我是上帝視角不錯，前提是你自己知道自己喜歡誰，我才會知道。”
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對誰有好感嗎？”
喬開霽不說話了。
他……對誰有好感嗎？
李PD偷偷呼出一口氣。
喬開霽這問題問的把他嚇了一跳。
喬開霽的直覺果然很靈光。
這直覺應該是很好用的。
偏偏對上了他從小長到大的竹馬。
這就失靈了。
從節目的角度來說，這次趙景歌贏了對他們好處很多。
不然裴辭贏了很有可能喬開霽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心意。
節目就沒戲唱了。
然而生而為人，明明知道喬開霽的迷茫和裴辭的想法，他這樣做是不是太壞了。
哎呀，這也不能怪他吧。
他已經盡力給出提示了。
裴辭和喬開霽自己加油吧！
大家吃了節目組做的午飯。
出現意外，大家也沒心情繼續拍攝節目了。
李PD給他們放半天假，讓他們自己去好好休息。
“盡管童笙受傷了，比賽結果已經出了吧。”別南星問。
李PD想起來了。
忘了這茬。
“對，這次第一名是趙景歌，第二名是裴辭，第三名是童笙，第四名是別南星，第五名是解雲軻，第六名勉強算喬開霽，樂逸最後一名。”
喬開霽和樂逸都沒有游完兩個來回。
喬開霽游的多點，就算他贏了。
樂逸淡定。
解雲軻臉上的表情有點難受。
他在這個節目裏很邊緣，算是存在感最低的人。
他本想通過這次游泳比賽證明一下自己，沒想到他還是最後一名，只比兩個棄權的選手好一點。
別南星松了口氣。
他的目標是第三。
這次童笙游的太拼了，都拼掉了一個指甲蓋，他輸了倒也不丟人。
“約會後續安排，你們不用現在急著選人，要到下周再說。”李PD說。
“看來我們組第四人馬上要來了。”樂逸聽出來了。
“你就是聰明，什麽也逃不過你的法眼。”李PD也不瞞著。
他預告有段時間了。
吃完午餐，李PD讓他們好好去睡個午覺，今天大家都太累了。
下午一點，李PD輕輕扣了三下攻組的房門。
“我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進來吧，我們都醒著。”別南星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。
李PD走了進來。
“你們準備一下，下午帶你們去個地方。”李PD關上門。
他生怕受組聽到這裏動靜。
“小天使組第四人要來了？”別南星反應過來。
“哎呀，和你們說話真是沒意思，你們什麽都知道。”
“你們去吧，我不去了。”裴辭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。
“我也不去了！”趙景歌立刻跟著說。
趙景歌生怕自己的真心落後一步。
“這由不得你們，是一定要去的。”李PD說。
“這才幾天，說不定這個人才是你們的夢中情人，凡事都要試試看的。”李PD又說。
“你想要把這池水攪混的模樣太明顯了。”別南星也不在意鏡頭。
這段大概率不會播出。
李PD點頭，他不否定：“你們知道就好。”
“好了，去肯定是要去的，不然我們拍什麽？好歹也是個綜藝節目，大佬們給個面子吧。”
“聲音小點，別讓受組的聽到了。”他說。
別南星最先站起來：“根據以往節目的經驗，吃個飯而已，又不是真的出軌了。”
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，表情正對著趙景歌。
趙景歌臉上一紅，嘟囔一聲：“那肯定。”
“就當出去散散心好了，今天童笙真是把人嚇了一跳。”
“你們有人不去的話，第四個人得多尷尬。”別南星不愧是別南星，說話很圓滑。
解雲軻站了起來。
他現在終於感知到焦慮了。
他上節目前，對於一定要在節目裏找一個戀人這件事，並沒有什麽執著的地方。
現在一周多的時間過去了，他的心動短信仍舊掛0。
今天又輸掉了比賽。
是個人都會有自尊心的。
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趙景歌死死地盯著裴辭。
裴辭沒有睡，他坐在椅子上。
他站起來。
趙景歌松了口氣，也站了起來。
“你總是看著裴辭，小心有觀眾磕你們倆cp。”別南星笑。
趙景歌露出了看到怪物一樣的表情。
“你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！”
光是用聽的，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別南星最好知道他腦子裏都是裝的什麽！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別南星放聲大笑起來。
裴辭現在心情意外的平和。
他本來想著拿第一，拿下第一就選喬開霽，再挑機會表白。
他追上趙景歌的時候，自己也感到驚詫。
他要贏趙景歌了？
可惜還是輸了。
不意外，甚至他差點贏了，都是超常超常發揮。
他跟李PD說不去，真的不是因為犟嘴和發洩不滿。
他的肌肉酸疼，明天恐怕從床上爬起來都難。
裴辭現在心情並不沮喪。
趙景歌的挑釁、童笙的奮發，讓他原來混亂的心情變得明朗起來。
他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童笙讓他收起了自己作為竹馬這一優勢而輕視別人的高傲。
愛情不分先來後到。
喜歡的心都是熱烈的。
他們本來就是公平的情敵、對手。
他現在反而是最冷靜的時候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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